伊人布布

谁有不平事

【神寡】Diana觉得这一切很不OK

*没想到吧我写了可爱的神寡!副cp亚湄古海,OOC欢脱向,(伪)分手梗,背景在A4之后,人设大概是“外冷内热的女特工&外热内热的大公主”。有黑漫威的倾向,所以脑残粉就别进了哈。都快三个月了我还是抓着沃弥尔这件事不放,我真是个超记仇的偏执狂。

 

 

Diana觉得这一切很不OK。

 

就比如,此刻,当她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的自尊心以及意识形态的隔阂坐在了复联基地的会客室里,当她威逼利诱好说歹说才把Arthur拖来顶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陪她一起,当她满怀希冀地盯着会客室的门看了至少有十五分钟而身旁的Arthur已经开始打瞌睡的时候,门终于不慌不忙地打开,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竟然是——一个笑容带着几分拘谨和真诚的黑人小伙子。

 

Diana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还真是挺可怕的,Arthur偷偷地想,瞌睡也不敢打了,连忙坐直,舒展了一下筋骨,大喇喇地朝人家打了个招呼:“嘿,Captain Wilson,你好。”

 

“你好。”新任美国队长脸上挂着真诚不做作的笑容,“叫我Sam就行。”

 

他坐在了对面。Arthur瞟一眼身旁的Diana,觉得正联的大姐大第一次见到复联的新领袖就给人家摆脸色看,传出去实在不是件体面的事,正暗自发愁,只听到对面的Sam试探性的发问了:“听说,两位光临我们这里,是要和复联探讨一下海洋势力范围的划分问题?”

 

“啊,是的是的。”亚特兰蒂斯王回答,一边想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帝国主义呢。

 

“这个事情……”新任美国队长小心翼翼地说,“有什么探讨的必要吗?我们复联也没有要在海洋发展的超级英雄啊……”

 

“哎,”Arthur又看了Diana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心里一急,赶紧试图把话题扯回正事上,“不是不是,我以前跟你们的人谈过一次,你当时还不在,所以我跟你讲不清楚,我得跟你们的元……元老……”

 

“初代。”Diana在一旁提醒。

 

“初代,对对,就是这个词。”Arthur一拍脑袋,“我要跟你们的初代谈。把你们复联的初代叫来。”

 

这下Sam发愁了。他在心里清点了一下初代残存的数目,强作镇定地说:“你们要和Dr. Banner谈?但是Dr. Banner都不怎么管这些事啊……”

 

“不要Dr. Banner。”Arthur连连摆手,“要女的。”

 

Sam皱眉沉思。“Captain Marvel?她前几天回来了,要我去叫她吗?”

 

“Captain Marvel回来了?!”Wonder Woman这才说了进复联会客室以来的第一句话,她满脸愕然,不依不饶地瞪着Captain Wilson,“她回来了?!”

 

“啊……是啊,怎么了?”Sam结巴道。

 

Diana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没有回答,而是抿紧嘴唇,靠着椅背坐了回去,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个Captain Marvel,之前不是说地球没事了就要去拯救外太空吗?怎么一听说Black Widow复活了就巴巴地赶回来了?呵。

 

Arthur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这样绕弯子场面就更不好收拾了,于是直接道明来意:“那个,我们要跟Natasha Romanoff谈,你能不能把她请过来?”

 

“Natasha呀……”Sam一脸为难,想起进会客室前Natasha严正叮嘱过他“你去应付那两个人,别扯上我”,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她这段时间有点忙……”

 

“她才回复联多久?你们自己没长手脚吗,什么事情都丢给她?!”Wonder Woman腾地坐直,杀来一个瞪视。Sam本能地一抖,急忙换了个理由:“不不,是Natasha刚回来,身体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出了什么问题?持续多久了?!”

 

“Diana!”Arthur不得不出声提醒,Sam已经缩到了角落里,小声地说:“实在……实在抱歉,Natasha不太想见你们,你们要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可以让我转达,实在不好意思!”

 

Sam满脸的尴尬都快要溢出来了。Arthur心头一紧,一动不敢动,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自己不存在,只转动眼珠偷瞥了一眼Diana。

 

Diana觉得这一切很不OK。

 

 

 

 

更不OK的是,结束后Sam送他俩出去,好巧不巧刚好在大厅里撞见了那位声称“不太想见她”的女人。

 

Natasha Romanoff正在和Carol Danvers聊着什么。Carol背对着Diana,因此没有看到她,只有那个红发女人的视线越过Carol的肩膀,和乌发女人的目光短促地相撞。

 

Diana的心扑通一跳,仿佛空了一拍。只是一秒的对视,却让她轻易想起了上百个无比熟悉的场景。

 

在此之前,她们曾在宴会、在战场、在颁奖典礼、在无数个公共场合佯装陌生人般相遇,她记得无数次默契缱绻的眼神交汇,心照不宣的勾唇微笑,微不可察的舔嘴唇,迅速触碰又飞快分开的纤细手指。

 

她记得Natasha柔软的红发在指间滑过的触感,猫一样狡黠的绿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过的光,奶白的皮肤,冰凉的耳垂,温热的颈窝,酥慵的笑声和喘息……

 

于是Wonder Woman就呆呆地杵在那儿了。

 

“诶,Ms Prince,门在那边。”Sam回头,见她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喊了一声。

 

Arthur在心里又叹了口气,“Diana!”

 

Diana猛地回过神来。她收回目光,见Natasha神色如常,仍然在专心跟Carol聊天,顿时心头掠过一丝烦躁,咬牙说:“我们走吧。”

 

脚下动了,眼睛还是禁不住往那边瞟。好巧不巧,Diana刚好看见Carol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把Natasha鬓角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手指还在耳廓边恋恋不舍地停留了几秒。

 

Diana只觉得眼前冒过一阵火花,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Arthur伸手扶她,她挥手打掉,在理智尚存的后一秒就恶狠狠地往那边瞪了一眼,咬牙切齿地想:

 

应该带Mera来的!

 

 

 

 

 

“应该带你去的!”

 

酒桌对面,Arthur把摇摇晃晃的粗酒杯搁在桌上,打了个嗝,开心地说,“你不知道他们复联的基地有好大一块草坪!据说是停机坪!里面也好豪华,特别豪华,应该带你去看看的。”

 

出身渔村的亚特兰蒂斯王对出身豪门的亚特兰蒂斯王后说。后者甜美地笑了,双手撑着下巴,嗔道:“少喝点。”

 

坐在Mera旁边的Diana刚饮干一杯烈酒,神情恍惚。

 

海王夫妇交换一个眼神,同时瞄了一眼旁边的亚马逊公主。半晌,Mera舔舔嘴唇,小心地说:“其实吧,Diana,没准儿……他们是真的很忙呢。”

 

她朝对面的男人使了个眼色。Arthur连忙帮腔道:“是啊!灭霸捅了那么大一个娄子,复联他们现在又跟一滩烂泥一样,忙得顾不上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家?”公主殿下冷哼了一声,机械性地把酒杯凑到唇边,“那才是她的家呢。”

 

 

 

 

 

复联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Diana是一万个想不懂。

 

她和Natasha在谈恋爱这件事情,正联的人基本都知道个大概,而复联那边除了跟Natasha关系亲厚的鹰眼,统统被蒙在鼓里。

 

Natasha要求她隐瞒这段关系,她能理解。刚开始的时候,Natasha还在接卧底间谍的活儿,如果惹出一段人尽皆知的恋情,对她的工作多有不便;再后来虽然成了公众人物,团队也勉勉强强建起来了,但复联那帮人又在一刻不停闹出些幺蛾子,Natasha只能一边忙着灭火,一边对她说:“再瞒一会儿吧,好不好?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他们造成困扰。”

 

“困扰”?Diana心想,这有什么好困扰的,对Natasha那帮自恋的队友来说,应该是“挫败”吧。

 

亚马逊的公主殿下基本上都能脑补出那些男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摇着Natasha的肩膀哭诉的样子:Nat你为什么要跟正联的人谈恋爱竟然还是个女人是我们不够好吗你要抛弃我们了吗你要跳槽了吗不要嘛不要嘛!!

 

她和Natasha看似都是有头有脸的女超英,但实际上情况差得老远。Diana是正联绝对的大姐大,别说跟对家复联结亲,她就是抢了她正联队友的媳妇儿,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Natasha就不一样了。复联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男人又多,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她天天保姆一样围着他们转。有时候Diana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劝她弃暗投明来正联。

 

可是Natasha的团队自豪感还是很(莫名其妙的)强的。她讥笑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正联还剩下几个人?蝙蝠侠又要换人了吧?”

 

!!!真是让人火大的女人。

 

 

 

因此,你不来我也不去,又因为时局所迫,她和Natasha只能继续做着一对走出家门形同陌路、走进家门又立刻难舍难分的地下情侣。

 

都是个性要强的女超英,都是能让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放心依靠的团队支柱,都是外表年轻但是见证过几十年风云变幻的老年人,都有一片真心,都不爱弯弯绕绕,都相信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是关上家门脱了衣服不能解决的问题。

 

性格合拍又天生默契,她们的关系,似乎从一开始就跳过了甜言蜜语腻腻歪歪的小情侣热恋期,直奔老夫(妻?)老妻模式去了。

 

这一切明明就很OK啊,Diana觉得。就算一辈子不能公开,像这样每天过着下班回家就和女朋友依偎在沙发上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种小日子是什么时候被打碎的呢?

 

 

 

 

 

“你们敢信吗?”Diana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把酒瓶“哐当”一声掷在桌上,“当时他们复联计划去拿宝石的时候,安排了一大帮牛逼得不行的超能力者回纽约,然而两个凡人去外星?!”

 

“哎,我们信,我们信。”Mera安抚道,“我们都知道,别说啦,Diana。”

 

“我偏要说!”大公主激动地说,“他们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不赶着送人头吗?!回来以后,除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啥也说不出来,”Diana想起当时鹰眼垂头丧气站在她面前的样子,怒火又从心底熊熊燃起,“废物!”

 

“好啦,Diana,都过去了。”Mera拍着她的肩膀,扭头一看丈夫缩在对面闷头喝酒不帮腔,只好自己对付酒醉的Wonder Woman:“后来你不是去外太空把Ms Romanoff带回来了吗?没事啦已经。”

 

话是没错。Diana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垂直的杯壁,空荡荡的杯底,瞬间又让她想起了沃弥尔。

 

 

 

 

 

那次才是真的心碎啊。

 

Diana来到沃弥尔的崖底时,Natasha的尸体还躺在那儿。手脚蜷缩着,血流了满地,和她的红发混在一起。Diana看着这一幕,一种撕裂感从胸腔蔓延到全身,每眨一眼都痛得无法呼吸。

 

她蹲了下来,手指颤抖着,轻轻抚过Natasha散乱的红发。在剧痛中她怔怔地想,这是她最珍惜最心爱的人,他们却任由她被丢在这里。狗娘养的!Diana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是Diana Prince是不会哭的。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她知道此刻她就算是哭得昏死过去,Natasha也不会醒过来。眼泪一点用也没有。

 

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亚马逊的女战士绝不认输。

 

Diana咬牙,仰起脖子,狠狠把眼泪逼了回去。她俯身,伸手环住Natasha,把她背了起来。Natasha冰冷的尸体贴紧她脊背的时候,她又一次差点哭出来。她才知道Natasha的身体其实那么轻、那么小、那么单薄。以往那么温暖柔软的胸腔,现在被冷风掏得干干净净,发不出一点声音。

 

Wonder Woman背着她小小的女朋友(的尸体),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沃弥尔。

 

 

 

 

 

走之前,守护在这里的恶灵告诉她,因为灵魂宝石已经归还,Natasha的灵魂也脱离诅咒了。但由于这具躯体已经被摔死,灵魂没办法回归原位,现在她的灵魂到底去哪儿了也没人清楚。

 

“找灵魂啊……”Mera听得入迷,花瓣一样的眼眸扑闪扑闪,“去找冥王Hades?”

 

论辈分冥王Hades还是Diana的叔父。不过Diana摆摆手:“不,我去找了另一个神——不在我们这个神的体系里,但也是管冥界的神。”

 

死亡女神Hela。

 

算起来,Zeus和Odin是故交,那Diana和Hela也该以同辈相称。不过Diana这次有求于人,姿态十二万分的恭敬。尽管如此,高高端坐在王位上的冥界女王还是一声冷笑:

 

“被灭霸弄死的人那么多,要是每个灵魂都要我找回来,那我这里成什么了,救济站?”

 

“她不是被灭霸杀死的。”Diana半跪在地上,微低着头,声音抑制不住颤抖,“她是为了打败灭霸自愿献祭的。本来不该是她牺牲……她只是个中庭的凡人。”

 

很能抓住重点的死亡女神表情森冷:

 

“中庭人?那就更不行了。老娘最特么讨厌中庭人!”

 

Diana语塞,抬头望她,死亡女神黑着脸,目光沉沉地回瞪,突然,视线飘忽投向她身后。

 

Diana听到身后有人缓步走了进来。Hela的表情逐渐发生微妙的变化,Diana心生疑惑,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瘦削高挑、披着金袍的光头女人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神色悠闲。

 

四下寂静,直到金袍女人走到她身侧,微微颔首致意,嗓音沙哑:“Princess Diana of Themyscira。”

 

Diana愕然,这个陌生女人居然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她深吸一口气:“请问您是——?”

 

女人淡淡一笑,没有搭腔,而是转头望向高座上的死亡女神,语气温和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女人,确实是为了大局牺牲的。把她的灵魂找回来吧,就当送公主殿下一个人情。”

 

Diana按捺住怦怦的心跳,也诚恳地看向Hela。Hela却撅起嘴,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冥界也要听你的话了?”

 

“也”?Diana挑眉,神色不变。陌生女人闻言轻笑一声,“哪里。”她缓缓走上王座的台阶,灿金的衣摆在阶梯拖曳而过,最后站在冥界女王身边,后者若无其事地仰起头来看她。金袍女人伸出纤长的手指,从黑发女人的脖颈间抚过,直到勾上她的下巴,用指腹轻柔地摩挲,随睫毛垂下的目光混杂着温存和戏谑:“他们只听你的话。而你……”

 

Diana适时低下头。剩下了什么话,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Diana带着Natasha回了家。她的灵魂回到躯体以后,整个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冥界那两个女人说,她也许明天就能醒来,也许永远都醒不来。

 

Diana抛下了所有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她。正联的事,复联的事,还有这个臃肿的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她都管不了了。眼下最重要的是Natasha——一直以来,都只是Natasha而已。

 

Natasha醒来那一刻她是没有料到的,不然当时她也不会那么蓬头乱发嘴唇干裂不修边幅。Natasha睁开眼睛以后她急切地往上凑,两个黑眼圈看上去着实吓人。Natasha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

 

“Diana,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见你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我好高兴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翡翠绿的眼眸莹莹的快要滴出水来。Diana鼻子一酸,还嘴硬说,“肉麻死了。”说着伸出手紧紧搂住女朋友的脖子,心里想的是我再也再也不要跟她分开。

 

然后她们就抱在一起,哭了。

 

 

 

再后来她们就分手了。

 

 

 

 

 

“话说……”人声鼎沸的酒吧里,Mera一边啃着鸡尾酒附赠的柠檬切片,一边含糊不清地问,“Diana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和Ms Romanoff分手了啊。”

 

Arthur举起酒杯,好事地扬眉:“因为Captain Marvel?”

 

Diana回赠一个白眼。“谁那么幼稚。”

 

Arthur不说话了。Diana想起这件事心情就一阵烦躁,又灌下一大杯酒,被两个好友追问的眼神逼得无路可退,这才涩声开口道:“就因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Natasha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身体特别虚弱,精神状态也不稳定,Diana迫切希望她能待在家里好好静养。

 

所以,当Natasha问起她那帮复联队友在大战后的情况,Diana心一横,咬牙说:“他们都没事,但都在养伤,不能被打扰。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就去看他们。”

 

Natasha眉眼舒展,点了点头。Diana的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股酸涩的疼痛袭了上来。她想起外面的报纸铺天盖地是钢铁侠的讣告,咬紧嘴唇,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Diana知道自己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但这次她魔怔了似的,一点都不想让Natasha知道真相,一点都不想让复联的人见到她,一点都不想把这个失而复得的、虚弱的、单薄的、眼眸明亮的Natasha再让给那帮不知好歹的人。

 

Diana也知道这样是会出事的。

 

 

 

 

手里的购物袋掉到地上,罐头骨碌滚落出来。Diana愣在门前,Natasha不知怎么的下了床,正靠着茶几对着电视,毫无血色的脸映着显示屏的蓝光白光,转头看她,眼圈通红,指着电视机,颤声问:

 

“这是怎么回事?”

 

Diana没说话,她也没什么话好说。她俯下身来,去捡掉在地上的购物袋,乌发垂落下来遮住脸,这样Natasha就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Natasha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Diana,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Diana捡回了罐头,直起身,攥紧购物袋,眼神一片空白:“怎么了?”

 

Natasha胸腔剧烈起伏着:“Tony牺牲了,Thor离开地球了,Steve回到过去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滴泪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滚落,烫得Diana心头火辣辣的痛。Natasha哑声说:“我甚至没有参加Tony的葬礼,没有跟Thor和Steve告别……”

 

Diana的心忽的冷却下来。她说:

 

“他们不配。”

 

Natasha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Diana一动不动。“他们根本没有给你办葬礼,也没人跟你告别。”

 

Natasha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两眼通红,死死地看着她:“Diana Prince,你凭什么瞒着我复联的事?你又凭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从“为什么”变成了“凭什么”。Diana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如此遥远。她定了定神,勉强扯动嘴角,轻声问:

 

“他们那么重要吗?”

 

“他们是我的家人。”Natasha声音发抖。

 

哦,对了,是“家人”。

 

Diana目光空洞地和她对视,在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陡然觉得胸中无数声音同时翻滚呼啸,要挣脱束缚喊出来——她想对她大喊,是我从沃弥尔崖底把你的尸体背回来,是我去求Hela找回你的灵魂,是我带你回地球把你拼凑成原来的样子,是我在你复活以后没日没夜地照顾你生怕你有一点点闪失,是我!Natasha Romanoff,一直以来都是我!也只有我而已!

 

可是Natasha问的不是这个。

 

如果Natasha问她——为什么?她可以回答,“因为我担心你”。

 

但是,凭什么?

 

Diana懂了。

 

 

 

“是我……没资格。”她哑着嗓音,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抬手指着门口,一字一顿,说出了那句不该说的话:

 

“那你就去找他们啊。”

 

 

 

 

 

这就是分手的原因了。

 

“唉呀……”酒桌边的两个听众同时叹了口气,Mera放下柠檬皮,Arthur拿起酒杯,又被Mera眼疾手快打掉。

 

Diana很想对他们展现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但失败了。她伸手去够桌子中间的酒瓶,给自己满上。

 

“唉……”Mera托着下巴,拧紧眉头,“其实,爱情和亲情不应该是对立的啊……”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上一次她自己的爱情和亲情对立的时候,她跟人私奔了。

 

Arthur说:“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复联那帮人婆婆妈妈的,我敢说Ms Romanoff再多待几天就受不了了……”

 

Mera接着帮腔:“而且,Diana你今天都专门去了复联基地一趟,我想Ms Romanoff她应该懂的吧。”

 

Arthur正要开口,忽然闭了嘴。Diana想起今天上午在基地大厅的那一瞥,把喝了一半的酒杯“咚”的一声扔在桌上,苦恼地抓了抓自己本来就蓬乱的卷发:“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说了那种话……我真是被气昏了头了。现在好了,她不见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Mera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Arthur却呆呆盯着她们俩身后,嘴巴张了张,憋出一句:

 

“其实,也不是不见你……”

 

他伸手指了指。Diana猛地转头,陪伴了自己上百年的心脏差点在那一刻停跳:

 

她什么时候来的?!!

 

 

 

 

 

Arthur和Mera借口出去透气火速离开了现场。

 

Natasha在她对面款款坐下,伸手把她喝了一半的酒杯勾过来,不紧不慢地啜饮了一口。

 

Diana浑身绷紧,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冲出胸腔了。她深吸一口气,趁着机会还没溜走,张口就说:

 

“之前那件事……是我故意的。对不起。”

 

亚马逊的女战士向来坦坦荡荡,认错也这么实诚。

 

Natasha把酒杯放下,垂下眼睫,声音低哑:“我当时情绪不好,对你说了过分的话,我也要说句对不起。”

 

Diana怔怔地点了点头。老妻老妻之间直来直去的道歉模式,过程倒容易,结果就是——道完歉以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总是能言善道的女特工先开口。她抬眼,流转的眼波停留在亚马逊公主身上,一句话平淡中投下惊雷:“我跟他们公开了。”

 

Diana猛然坐直:“啥?”

 

Natasha说得风轻云淡:“今天你走了以后,我就跟Sam说了。凭Sam那张嘴,现在世界上大概一半的人都知道了。”

 

Diana呆呆地接了句:“什么?”

 

Natasha没搭理,自顾自地摇着手里的酒杯:“我在想,世界和平什么的也管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管管我们自己的事了。”

 

Diana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点了个头:“哦……哦。”

 

“上次的话还没有说完。”Natasha说,一张巴掌大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睫毛像蝶翼一样扑闪着,碧眸里盈盈浮动,“他们是我的家人,这没错。不过你呢,”她还来得及在把唇印上去之前低语一句,“是我的挚爱。”

 

Natasha的唇又清凉又柔软又甘甜,像在吻春天的玫瑰花瓣。Diana觉得脑子有点迷糊了,只能凭本能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努力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

 

目前的情况好像是:她们和好了,Natasha向复联的人公开了,Natasha说世界和平的事放一放该管管她们自己的事了,Natasha刚刚跟她表白了还送了她一个吻。

 

 

 

 

Diana现在觉得这一切很OK了。

 

而且,还是——“挚爱”呢!

 

哎呀,肉麻死了,真是的。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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