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布布

*接上一篇（8）。我终于良心发现把这个捡起来继续写了，请为我鼓掌！啊，我简直要为自己这种勇于担当的精神而感动落泪了…别打我哈哈。另外，鉴于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之前写了啥了，所以这一章的剧情可能呈现出某种跳跃感和割裂感，大家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新的艺术表现手法…哈哈哈别打我，真的。

 

 

“姓名？”

 

你说了自己的名字。

 

“哪个班的？”

 

“复仇者高中……高二1班。”

 

坐在你对面的警察皱起了眉头。“高二？高二就出来打架？”他“啧”了一声，低头继续在表格上记录，“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猛烈的心跳，什么也没说。

 

“家住在哪儿？”

 

“我是住校生……”你颤声答，“家在外地。”

 

“住在外地？爹妈也在外地？”警察扬眉，你艰难地点了点头，警察似乎有意要让你更难堪：“那也不行，打电话，你爹妈今晚必须到警察局来一趟。”

 

果然要到这个地步，你咬紧嘴唇，眼眶发酸，呼吸急促起来。不可以，但你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个警察面前哭出来。

 

对面的警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你，笔下继续移动：“为什么参与斗殴？”

 

你能感受到心跳咚咚撞击着胸腔，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仍然垂着头，咬牙说：

 

“我没有参与斗殴。”

 

警察审视着你。的确，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参与斗殴的直接证据：头发蓬乱，可能是跑动的时候被风刮的；后背湿透了，可能是心情太紧张；膝盖和手腕上有一些擦伤，可能是摔倒时或者劝架时的磕磕绊绊；甚至手上和衣袖上的血迹，都可以说成是为了救助受重伤的同学不小心沾上的。

 

警察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嘲弄地笑了一声，往后一仰，靠着座椅靠背：“你没有参与斗殴？呵，我看也是。要不然为什么你那些同学受了那么重的伤，救护车都来了三辆，只有你一根头发也没掉？”

 

你猛然抬起头，嘴唇不停颤抖，你咬住下唇，眼圈红了：“他们受的伤……有多重？”

 

警察整理着手里的表格：“同学，我看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到底有多重？！”你呼吸急促，抓着桌子的边角，紧紧盯着面前的人，“那个红头发的女生，摔伤的那个……伤得有多重？”

 

警察看着手里的表格，头也不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怎么样？不死就万幸了。”

 

一股热流包裹住你的眼眶。你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是被人推下去的！”你越说越急，“你们不该抓我，你们抓错人了！乌木喉，暗夜比邻星……他们才是打架的主使！”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啊，小姑娘。”警察终于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你，“还有哪些名字？告诉我。还有哪些人是没被我们逮到的？”

 

你抿着嘴唇，直视他的目光，眼神带着戒备。原来这就是他们把你带到警察局的目的——他们想知道那些没有被抓住的人的名单。

 

“你们跟灭霸什么关系？”你突然问。

 

“灭霸老师？”警察愣了一下。

 

“他是‘老师’吗？”你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有老师会打学生吗？有老师会报警抓自己的学生吗？有老师会跟警察混得这么熟吗？”

 

“我劝你注意你的言辞，同学。”警察似乎觉得你激烈的态度很有趣，“灭霸老师是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恰好逮到你们一群学生在打群架，制止无果，才报了警，要是他晚到一步你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恰好’？”你气愤地冷笑起来，“他是算准了我们会在那里等他，他派了人手，还带了武器，打不过，就叫警察，你们这些警察是跟他串通好了的——”

 

“啪”！对面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你吓了一跳，止住了话头。警察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还是那句话，请注意你的言辞，同学。”

 

你深吸一口气。“好，我注意言辞。”你弯起嘴角，脸上却毫无笑意，“你们想知道有哪些人参与了打架？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参与过。”

 

“你——”警察眼中闪过怒火，身后的门却“吱哑”一声开了。你抬头，缓步走进来的那个人让你顷刻屏住了呼吸——

 

是灭霸！居然是灭霸！

 

你咬紧了嘴唇。面前的男人高大魁梧，像山一样矗立着，投下威严的阴影。他已经换了衣服，但还是一身西装，一丝不苟，好像半个小时前的那场混战从来没发生过。他居高临下看着你。

 

你被他冷酷的目光刺中，心跳在胸腔失控地加速，手脚却软得没力气，快要坐不稳，冷汗从后背冒出来。你强自镇定，回望着他。就是他，你恶狠狠地想，就是他，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连打架都要耍花招。

 

昨天你们下挑战书的时候灭霸没有回复，今天你们在打架的地点等着的时候，灭霸的人却早就下了埋伏。这真是一场血腥的、混乱的、无耻的战斗……你呼出一口气，愤怒使你全身都颤抖起来。直到场面失去控制，灭霸才出现，居然还报了警，警察一到，就一口咬定事情是你们这边的人挑起的，还把你带到了警察局。Natasha他们基本上都受了重伤被送去了医院，还有一些伤势不重的不良少年见警察来了也全都跑了，现在在警察局里能和灭霸对峙的只剩你了。

 

只能靠你了，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逼自己直视他的目光。灭霸漠然盯着你，致命的压迫感如海啸一样迎面扑来，几乎把你吞噬——你把座椅往后退了退。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他缓缓开口，声音寒冷而嘶哑，“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逼自己回答，抬头直视着他。

 

灭霸轻笑一声，“什么也不知道，是吗？待会你班主任来了，你爹妈来了，你也打算这么说？”

 

恐惧感从心头涌起。班主任和爸妈来警察局把你领走——场面会有多恐怖，你想都不敢想。

 

“我没有参与打架。”你还是一口咬定这个说辞，“你到现场的时候，我也刚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当然是假话。但你决不能出卖那些没有被抓到的不良少年。眼下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装傻。

 

“不知道。”灭霸重复了一遍，眼神冷到了极点，“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他的目光碾压得呼吸困难，垂下头，移开了视线。

 

他接着说：“哪怕被开除，你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猛地抬头。“你要开除我？！”

 

灭霸神情森冷，低头俯视着你。“你觉得我不敢开除你吗，资优生？你觉得我有耐心陪你在这玩游戏吗？所有参与这次打架的学生，全部开除。这个学校的渣滓早就该清理一下了。”他忽然转过头，“你说是吧，警察先生？”

 

一旁的警察忙不迭地点头：“您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的，灭霸老师。”

 

你的心像被一颗巨石砸中，陡然沉了下去。“全部开除？”你难以置信地呓语道，“全部开除？你不能这么做，你——”泪水忽然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灭霸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止住了你接下来的话。你扫了一眼，一滴眼泪刚好掉在纸上，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学生的名字。全是不良少年的名字。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灭霸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语调里毫无感情，“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帮你知道。只要你能作证，名单上这些学生全都参与了斗殴，我就可以不开除你。如果你还是要幼稚地跟我作对，今晚你爹妈就带着你滚回老家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你自己选吧。”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尖厉的声音把你震得浑身发麻，眼泪又啪嗒地掉下来，脑子里一片混沌。你努力睁大眼睛，透过模糊的泪眼去辨认名单上的名字。Natasha，Tony，Bucky，Thor……每一个都是你熟悉的人。没有乌木喉。没有暗夜比邻星。灭霸那边的人一个都没有。

 

灭霸是故意的。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份名单。这次打架就是他抓住的把柄。警察是他的帮手。你是他的人证。

 

要么作证，要么被开除。

 

“选好了吗？”灭霸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冰冷刺骨剜入你的耳中。

 

“我……”你抽噎道。

 

“我问你选好了吗？”灭霸的耐心似乎快被耗尽了，他的声音近了一些，每一声都如雷霆般重重砸下，快把你耳膜震碎。

 

“我……”你抬手擦眼泪，手却软得使不上力气，全身都在发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根弦绷得越来越紧快要断裂了——

 

“我……不知道。”

 

灭霸的声音陡然变得狰狞起来：“你这个废物！”他一把把桌子掀翻，你惊惧交加缩在椅子里往后退，他往前一步吼道：“你信不信我——”

 

“灭霸老师！”

 

一个沉着而坚定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你们三个人同时转过头，你愕然瞪大双眼：

 

“Charles！”

 

Charles怎么来了！他坐在自动轮椅上，明显经历了一阵狂奔，额头上沁着汗珠，深不见底的蓝眼睛紧紧盯着你们，灭霸站直身体，恢复了冷酷的表情：

 

“Xavier老师，我记得您好像不是她的班主任吧……您也要来凑这个热闹吗？”

 

你紧张地看着Charles。Charles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灭霸老师，我可不是来凑热闹的，我是来作证的。”

 

灭霸眯起眼睛。“作什么证？”

 

“这个学生没有参与这次斗殴。”Charles语气平淡，“斗殴事件发生的时候，她正在我那里补习语文。”

 

你心中一惊，勉强掩饰住了自己异样的的神情。Charles看都不看你，转头对着警察说：“一个没参与斗殴的学生，警察也要抓吗？”

 

灭霸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没参与？那我在现场看到她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我叫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您赶到的时候，她也才刚到。”Charles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心跳加速，居然和你的证词对上了！

 

“现场的学生早就看到她了。”灭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您是相信这群聚众闹事的学生，还是相信老师呢？”Charles神色自若，“我受古一老师所托，每天下午放学以后都帮她补习语文，今天也不例外。您还需要证人的话，古一老师可以作证。”

 

“古一？”灭霸怒极反笑，“你们是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吗？”

 

他问得很出格，Charles并没有接过他的话头。他只是摇了摇头。“您言重了。”Charles温和的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我只想保护一个无辜的学生而已。”

 

灭霸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烈如疤痕，他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意。你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心跳快得要跃出胸腔，后背被汗水浸湿，一句话也不敢说。警察在一旁小心地看着他。

 

灭霸终于挤出两个字。“滚吧。”他转头俯视你，表情阴森：“要是下次再被我逮到，谁都救不了你。”

 

你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奔向Charles。他的轮椅可以自动行驶，他朝你做了个手势，你们飞速向房门走去。

 

门快要关上的一刹那，灭霸寒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救得了她，救不了所有人。这个学校的不良少年全都会被我开除。”

 

 

 

*

直到走出警察局，走进夜色里，你才任由自己哭出声来。

 

Charles的轮椅停了下来。你跪在地上，头靠着他的轮椅扶手，嚎啕大哭。

 

Charles叹了口气，轻柔地抚摸着你凌乱的头发，安抚你的哭声。你满身都是尘土味、血腥味和汗臭味，但Charles身上的红茶香气慢慢将你包裹，像荡漾的水波，让你从未觉得如此安心。

 

“对不起，对不起……”你断断续续地抽泣道。

 

Charles撒了谎。你今天下午根本没去他那里补课。你的确去了打架的现场，灭霸可以用这件事开除你。但Charles……Charles一定是听说了你进警察局的事，才那么匆忙地赶过来，替你作伪证，把你从灭霸手里解救出来。

 

“对不起……”即使救了你，Natasha他们还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还有很多勉强逃脱的不良少年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灭霸又下了狠心要开除他们，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不知道这是谁的错，“对不起……”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Charles温柔的声音和夜幕一起覆盖在你身上，“别哭了。”

 

他捧起你的下巴，你抬起泪眼望着他。他认真地告诉你：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Charles明镜般的眼眸在夜色里闪着光，“等有一天你足够强大了，再去改变这些事，好吗？”

 

 

 

*

无能为力，对吗？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就像一场葬礼。

 

操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主席台上的人也都穿着黑衣服。

 

Bucky左臂吊着吊臂带，两腿都缠着绷带，穿着黑皮衣，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左边。Captain站在他旁边，手上缠着绷带，脸上缝着针。Thor右眼戴着护眼罩，手臂上的伤还没愈合，但他把绷带撕了，狰狞的伤口完全暴露阳光下，他也毫不在意。Peter Quill、Rocket还有Groot站成一排，他们上次的伤还没好完，这次又添了新伤，看上去最惨。Stephen和Peter Parker站在一起。你看着他们脸上、手臂上和脖子上的伤疤，还有Stephen昂着下巴的高傲表情和Peter佯装镇定的眼神，心又揪痛起来。Peter旁是Bruce，他受伤最轻，但也最紧张——他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场合，你心想，Bruce是被Tony他们拖来的，如果不参与这次打架斗殴，他完全可以顺利地毕业，继续研究他的物理——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Tony、Natasha和Vision受伤最重，经过周末这两天的抢救仍然不足以出院，所以至今还在病床上躺着。

 

灭霸在主席台的话筒前讲话。他在说些什么呢？你漠然盯着他，脑子里却像乱麻一样绞缠在一起，完全听不进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乌木喉和Loki站在他身后的两侧。他们是灭霸的两个得力助手——你狠狠盯着Loki——他们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市教委为了留给我校足够的时间处理这起斗殴事件，”灭霸毫无起伏的声音传入你耳中，“决定将全市联考延后一天，改由明天举行。”台下的人群响起嗡嗡的议论声，灭霸表情冷淡，接着说，“我认为，这简直是我校的耻辱。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起事件，我将愧对市教委的关心，愧对校董事会的信任。”

 

他阴沉的目光扫视台下听众，人群立刻安静了，“这起斗殴事件，警方已经证明了主使者就是台上这几名同学，”他朝他们做了个手势，“还有三名同学今天没能到场，但同样会受到处分。”他指的是Natasha，Tony和Vision，“这十二名同学无视法纪，聚众斗殴，其中三名同学还是在被校方警告过的情况下重蹈覆辙，屡教不改，”银河护卫队的三个人听到这话咧嘴笑了，Rocket还得意地向台下招手，灭霸没有理他，“校方认为，这起事件情节之严重，影响之恶劣，实属建校以来罕有。如果不从严惩处，就达不到对其他同学的警示作用。”

 

他顿了顿，场下一片安静。“所以，我决定，将这十二名同学予以开除处分。”

 

台下嗡嗡的声音适时响起。台上的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你站在人群里，浑身颤抖不止，脑中一片空白。灭霸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遥远。

 

“此外，我知道，还有相当一部分同学也参与了斗殴，但逃脱了惩罚。这件事我也会处理。”他冷酷的目光扫过全场，“从今天起，我将建立举报制度。任何人只要能证明某些同学是不良少年，都可以向纪检小组举报，或者直接来找我。”

 

你攥紧了拳头。灭霸没能收买你这个证人，就要扩大证人的阵容吗？他想把学校变成什么地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继续说，“充分证明了不良少年现象在我校的恶劣程度。我希望各位师生予以重视。我认为，不良少年不仅是我校的耻辱，更是教育资源的浪费。所以，我决定，在此次全市联考中，凡是排名在倒数一百名以内的高三学生，均被认定为不良少年，单独分出一个班，由我来做班主任。”

 

你震惊地抬起头。灭霸无视了台下越来越混乱的议论声，面无表情地说，“这样的决定，不仅对不良少年团体起了警示和监督作用，更是为其他学生腾出了良好的教育环境。所以，我奉劝那些不配接受教育的同学，不如像台上这些同学一样，”他指了指站成一排的九个人，“趁早站出来，接受处分，不要再让我校为你们这些人蒙羞。”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灭霸抬高音量，声音被话筒扩得震耳欲聋，掩盖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对于我的处分决定，各位同学还有什么意见吗？”

 

议论声逐渐停歇。你浑身发抖。你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灭霸的时候，他就说过，“不良少年——根本不配接受教育。”

 

你手脚冰凉。一刹那有很多人的话都噼里啪啦涌入你脑海——Peter说“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Tony说“一个人想要打你，总能找到理由”，Loki说“你还觉得这个世界就只有好人和坏人”，Stephen说“服从与不服从就是平凡的学生和不平凡的学生之间的区别”，还有Charles说“等有一天你足够强大了，再去改变这些事，好吗？”……

 

所有人的声音都在你脑海里反复回响，把你的头挤得快要炸开，还有他们说话时的神情，有的坚定、有的散漫、有的微笑有的愤怒，一张张脸在你眼前闪过，是不良少年，又不全是不良少年。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涌入你耳膜，咚咚的心跳声又从胸腔传来，混乱的念头把你的脑子剧烈搅动起来，想做的事情很多，又腾不出空间思考，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你的忍耐力快要到极限了，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句话，刺破了杂乱无章的场面——

 

“我反对！”

 

直到喊完这句话你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前面的人齐刷刷回过头来，目光就像炽热的聚光灯。你脸颊开始灼烧，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台上的灭霸投来冷淡的眼神。

 

他似乎并不打算给你表现的机会。“同学，你只是我们学校特招的学生，并不了解我们学校的情况。”

 

“是的，但你也只是我们学校特招的老师！”

 

人群一片哗然。你都说了些什么？没有力气思考了。周围的学生哗啦啦散开，自动给你让出一条道，你一步一步走出队伍，耳中嗡嗡作响，双眼直视前方，慢慢把右手放了下来。

 

“你并不了解我们学校的情况。对于你的处分，我反对！”

 

心跳一声一声震得你失去了听觉。你一步步向前走，你的班主任似乎在喊你，但你没听到。灭霸张嘴想说什么，但你抢过了他的话头。

 

“如果你开除他们的理由是打架斗殴，乌木喉等人也有参与，请连同他们一起处分！你们和警察串通一气，没有证据，凭什么血口喷人！至于你刚刚那些把不良少年和学习挂钩的说辞，更是荒谬！”

 

你深吸一口气。“不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不能单凭你自己的想法就随随便便定义一个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管，也不是你说了算！所以，对于你的处分，我反对！！”

 

说完你剧烈地喘着气，在主席台正下方停住脚步，攥紧拳头，仰头看着灭霸。你看不清其他人的神情，视线里只有灭霸，他俯视着你，面寒如霜，语调缓慢，一字一句地说：

 

“这位同学……你就这么想被开除吗？”

 

你想起他那天在警察局的威胁。你又想起Charles对你说的话。你直视着灭霸的眼睛，用同样缓慢清晰的语气说：

 

“我知道我看上去并不是个很强大的人，但就算是不强大的人，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异常强大的瞬间。所以，对于你的处分，我反对。”

 

一片死寂。你看到灭霸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戾。这次死定了吧——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你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平静。这次没人救得了你了。

 

他看着你。他伸手握住话筒，怒气使他的手微微颤抖。大概又要说什么了不起的话了，你也看着他，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反对！”

 

你猛地回头，认出了那个身影，是Wanda！她没有看你，也举着手，不甘示弱地瞪着灭霸。“我反对你的决定！”

 

“我反对！”又是一个声音！你转头看，是Brock！台下的九头蛇随着他的举动也都骚动起来。

 

“我反对！”“我反对！”越来越多的手举了起来。你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

 

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盖过一个，响遍整个操场。举起的右手在空中摇晃。刚才黑压压的人群，顷刻就变成了白色的汪洋大海！

 

“我反对！”

 

 

 

 

 

 

 

【TBC】

*灭霸：反对无效！hhhhh

*这个场景真的好日剧哦。其实当时决定续写《不良少年》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定要写这个场景，虽然又浮夸又中二，但是真的很酷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句话我让Charles说过一遍，女主又说了一遍，因为这是全文的中心句（我写文居然也有中心句了！我好自豪哦哈哈哈）。所以这个女主从一开始认为“我是实验班的学生”试图和不良少年划清界限，到现在为不良少年站出来反对教导主任，也算是经历了她自己的成长。

*《不良少年》系列能撑到现在，全靠各位小天使坚持不懈的催更和我自己的良心。现在居然写到倒数第二章了，真是奇妙，感谢大家！感谢我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