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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不平事

【all寡】系列之【弗寡】Carry You Home

【All寡系列第五弹弗寡,也就是局长X寡姐,主题曲是Zara Larsson的“Carry You Home”。亲情向,不是BE,连着写两篇BE我也挺心累的唉…内含少量冬寡莱寡。】

[I've been knocked down, I've been lost]

[With a ground shaking under my feet]

[I gave it all to someone]

[Who said, "fire, run"]


“开枪啊!”

眼前一片混沌,一个低沉的声音撞击着耳膜,Natasha觉得头痛欲裂,踉跄了几步,跪了下来,捂住耳朵。

“开枪啊,Natasha!”

这个声音反复地响起,从里到外将她撕裂。霎时间各种杂音都涌了进来——火炮在空中的爆炸声,装甲车碾过的轰鸣声,砖块、泥土、瓦片乃至人体的残肢四处纷飞的呼啸声,敌人倒地前的惨叫,指挥官的咆哮,孩子的哭喊,仿佛整个世界都山崩地裂,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窒息。

“不,不……”

Natasha疯狂地摇头,拼命后退,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哑得发不出声音——

“Agent Romanoff!”

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她的手腕传来一股暖流,有人紧紧抓住了她。她用力想挣脱,但挣脱不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有力地驱散了之前所有的杂音——

“Agent Romanoff!Natasha!!”

Natasha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汗湿的额发贴在发凉的皮肤上,肩膀微微颤抖。眼前的视线被一个棕黑色的脑袋挤占了,一瞬间让她有种天还没亮的错觉。

神盾局局长Nick Fury正握着她的手腕,俯身凑近她的脸,皱着眉头一脸焦虑地看着她。

她大口喘气,极力调整着呼吸,勉强开口说:“……Fury?”

Fury眉头紧锁:“又做噩梦了?”

她还没从梦中缓过劲来,讷讷“嗯”了一声。

“上次那个医生不管用吗?”Fury声音低沉。

Natasha摇了摇头,嗓音沙哑:“等我把那些在红房子教过我杀人的人全都杀了,可能就不会再有噩梦了。”

Fury垂下视线,松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尽力让语气显得轻松:“那我们继续努力吧。”

Natasha闭上眼睛顺着呼吸,接着睁开眼,上午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满了她的房间,窗前的桌子上凌乱的堆积着化妆品。Fury坐在她床前,仍然一脸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看。身处一个熟悉的环境里的感觉真好。

她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和Fury抬杠的力气,于是开口问:

“这还没到饭点呢,你怎么来了?”

Fury不自然地坐正了,清了清嗓子:“有事要办,顺道过来看看你。”

Natasha靠着床头,心不在焉地把红发用发圈扎起来,回了一声:“嗯哼?”

Fury接着解释道:“就是来问问你上次的伤好了没有。”

她停住手中的动作,扭头瞪他:“你自己不会掀开被子看啊?”

他怒道:“我看起来像那种鬼鬼祟祟的老色鬼吗?”

Natasha翻了个白眼:“就凭你一大清早溜到我家里只为了看我的伤怎么样,我就觉得你挺鬼鬼祟祟的。”

“一大清早?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Agent Romanoff!”

她毫不在意:“你来了多久了?”

Fury靠着椅背,讽刺道:“不久,足够我把这个房子都逛了个遍,还坐在这里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Natasha愤慨地说:“谁准你在我房子里乱逛的?”

Fury脸色一沉,故作威严:“神盾局局长批准的。”

Natasha噎住,扭头不再看他。

他接着数落道:“你冰柜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伏特加?你整天喝那么烈的酒,伤口能好吗?”

她毫不犹豫地回敬:“谁说我是用来喝的?我是拿来拖地的。”

“呵。”Fury怒极反笑,也移开了视线。

Natasha扎好头发,抱着双臂,歪着头看他:“我的伤早就好了。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了。”

Fury的神色有些犹豫,迟疑着说:“如果你的伤还没完全好的话——”

“真的好了,快说吧,我这几天要无聊死了。”

于是Fury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递给了她。

“你去伊朗一趟,把这个核武器工程师接回来。”Fury郑重其事,“CIA那边也派了些人,但我还是不放心,你亲自走一趟更稳妥些。”

Natasha把这张照片正面反面都看了个遍,漫不经心地说:“行啊。”然后把照片丢在床头柜上,抬起头,看着Fury:“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那正好,我也该走了。”他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又想起什么,背对着她说:

“记得别迟到啊,别让那么多CIA的等你一个,不然那帮人又要跑到我这里来告状。”

她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Fury走出卧室,经过客厅时,发现那个冰柜的门没关紧。

他走到冰柜前,满柜都是上等的伏特加。

他握住冰柜的门把手,想起她,咕哝了一声:“臭丫头。”

他四处看了看,确认她还在卧室,于是伸手,拿了一瓶伏特加,揣进怀里,再次看了看周围,然后迅速而无声地溜了出去。



[I've been, I've been through the days]

[When bright love turns into hate]

[You bend and you bend till you break]

[Till the lights all gone]


夜色深沉,三辆轿车排成一列行驶在敖德萨的郊外。

中间那辆轿车里,Natasha正抱着双臂坐在副驾驶座上,双腿高高放在仪表盘上。后座坐着三个人,两个CIA把那个核武器工程师护在中间。

开车的也是个CIA,他时不时瞟一眼身边趾高气昂的黑寡妇,似乎义愤填膺又忍气吞声。

Natasha心中冷笑,她知道在座的没一个喜欢她。

或许是看不惯她向来的轻慢态度,或许是对她的过去耿耿于怀,又或许是终究无法接受一个可耻的背叛者。

不管是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没理由喜欢这个傲慢的俄国女人。

但又能怎样呢?他们也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是神盾局的人,而且是神盾局的名人。

他们敢言的时候,大概只有跑到Fury那里说:“Agent Romanoff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把脚放在仪表盘上!”

Fury则会说:“Mind your own business!”



Natasha想起Fury的神情,轻声笑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Fury俨然成了她的监护人。

那些想管却不敢管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到Fury那里去寻求帮助。

Agent Romanoff任务迟到,找Fury;

Agent Romanoff顶撞官员,找Fury;

Agent Romanoff开会的时候吃口香糖,找Fury;

Agent Romanoff把妄图调戏她的同事的胳膊拧断,找Fury……

而Fury处理这一切的方式总会让告状者觉得,他是不是另一只眼睛也瞎了。

的确,Director Fury是神盾局唯一能管住Natasha Romanoff的人;但问题是,他本人似乎并不珍惜这一权力。

Natasha很清楚,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时认定,Fury这么偏袒她,肯定是色迷心窍。

但其实——他们私下里的关系极其简单,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饭友关系。



她会做饭,但极少为别人下厨。然而自从她偶然有一次留Fury在家里用晚餐,且Fury发现她并不排斥有人一起进餐之后,他就常常在饭点来造访了。

她做的大多是俄餐,好在Fury人糙,也还吃得习惯。

后来她想,说不定Fury根本就不会做饭,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厨艺尚可又不拖家带口的下属,而且还算合得来,于是一有机会就腆着脸来蹭饭。

反正Natasha觉得怎样无所谓——Fury来访的时候,偶尔会屈尊到厨房给她打下手,可见他并不是毫无用处。

煤气炉火发出呼呼的声音,蔚蓝的火苗舔舐着油黑的锅底,倒上油再放上葱姜蒜,刺啦一声就香气四溢。揭开另一个砂锅的锅盖,紫红色的浓汤已经咕嘟咕嘟的沸腾,于是倒入奶汁,用勺子搅匀。Fury在一旁把砧板上的鲑鱼切成块,按住鱼头手起刀落,力气大得毫无必要。厨房里热气缭绕,气氛温馨得不真实。

只有在Fury来的时候,这个房子才会有一点烟火气吧。

而且,坐在餐桌对面的Fury,脑袋就像一颗卤蛋,看着就很有食欲。

——不过,不管吃到多晚,Fury从不留宿。或许是对她不够信任,又或许是为了避嫌。反正她也不甚在意。

两个奇特的饭友,都在枪林弹雨里爬起来,一次次被死神拒收。也都孑然一身,没有家庭,连朋友也少得可怜。工作之外的社交,无外乎就是在这饭桌上。



他们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也是在这饭桌上。

那是在Lex Luthor被捕入狱之后,Natasha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发了疯似的想救他。她气势汹汹的对Fury说,如果不是那天晚上Fury费尽心机困住了她,她一定能抢在超人死之前找到Lex。

Fury则回敬说,你去了顶个屁用,想去做那个氪星怪物的下酒菜吗?

“那我也要见他。你去跟监狱的人说,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一定要见到他。”

“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吗?你现在就一枪把我打死,然后再去神盾局自首,他们就会把你也关在那座监狱,说不定还能跟他在同一个牢房。”Fury粗声说,“除此之外,你想都别想!”

Natasha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坐下,对Fury冷笑:“Lex曾经和我说,神盾局和克格勃其实没有区别。”

Fury见她语气没那么激烈了,也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当然没区别,不过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冷着脸抬头:“不过,你在克格勃有我那么好的上司吗?”

Natasha冷哼一声:“不记得了,好像有。”

“呵呵。”Fury干笑了两下,然后说:“放屁。”

Natasha怒从心起。她觉得Fury这种冷血的怪物根本不可能理解她的感受。于是她说:“Fury,你这辈子有过在乎的人吗?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想放手的人?”

她似乎戳到了Fury的痛处,他眼神一暗,许久没有说话。末了才慢慢开口,语气里毫无感情:

“我老爹也是干这行的。他快死的时候跟我说,干我们这行,别要任何附属品。在你的生命里,不应该有任何你不能在三十秒内抛弃的东西。”

他顿了顿,“我也确实做到了。我……”他停住,终究还是无法说下去,垂下目光,调整了一下情绪,“没有什么能拖累我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让我当局长。”

Natasha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私人生活,这是第一次。他从未提起原来是因为他一无所有,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怒气消了大半,涩声问:“值得吗?”

他十指交叉,神情平静:“因为我相信我做的事情是对的。

“如果忍受不了,就退出;如果不能退出,就把它做好。

“只有我干好我的工作,那些普通人,还有后一辈的人,才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

“这就够了。”

Natasha沉默良久,然后语气冷漠地说:“我不相信你们那些所谓的美国精神。”

Fury的眼神灰暗了几分,动作几乎凝固。

Natasha接着说:“但我相信你。”

Fury看上去有些释然,他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喝他的罗宋汤。



Natasha望着车窗外,沉浸在回忆中。

猛然间,传来几声尖利的枪响,车身剧烈的抖动起来,前面那辆车被炮弹击中,陡然停了下来,惨叫声清晰可闻。

Natasha最快反应过来:“有人偷袭!”她紧抓住司机的肩膀,吼道:“快开车!”

司机乱了阵脚,猛踩油门,车身再次剧烈抖动,所有人都歪向一边,工程师开始惊慌的大叫。司机转过头看她,神情惊恐:“车胎被打爆了!”

Natasha迅速抓起自己的枪,喊道:“下车!快下车!”

一群人连滚带爬从歪斜的车里钻出来,Natasha掩护着工程师,四处都是浓烟,前面的车已经陷入大火。她一边咳嗽,一边抓紧工程师的衣袖,急切地说:“先生,你跟紧我,我们——”

那个工程师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后方,一副看见了鬼魂般心胆俱裂的神情。

Natasha猛地回头,浓烟中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全副武装,戴着黑色面具,左臂却在夜色下闪着银白色的光——那是一只钢铁臂!

Natasha不能自控地呆住,一个梦魇仿佛从深渊里爬了起来,再度攫住了她,她耳边蓦然响起那句话:

“开枪啊,Natasha!”

那个男人沉默地站在她对面,然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When the one you care for just takes it all]

[Washing you down like a waterfall]

[You lose the way and you hit the wall]

[I'll be the one, I'll be the one, I'll be the one to]

[Carry you home]


Natasha睁开眼睛的时候,腰部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她挣扎爬起来,四周浓烟滚滚,车子的残骸上火光冲天,遍地都是尸体,一片死寂。

她低头一看,她的腰部被子弹擦伤,衣服已经染红,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她顾不上疼痛,拼着一口气爬到那个躺在一旁的工程师身边,唤道:“先生?先生?”

胸口中弹,早就已经没气了。

她拳头无力地捶打在干燥的泥地上,发出一声怒喝。腰部的伤口因此被撕裂,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她大口吸着气,再次环顾四周,数了数尸体的数量。

最坏的结果发生了——所有人都死了,除了她。

Fury又要为了她跟那些人大吵一架了。

Natasha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体温也在迅速流失。她脑子里一阵眩晕,意识一点一点模糊,只有一个念头还坚定的矗立着——

给Fury打电话,给Fury打电话……

她剧烈喘气,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和他的电话相连的应急键。

给Fury打电话,叫他来接她回家。

这几乎成了她在危急时刻的本能反应。



[Carry you home]

[When it hurts like you've crashed from above]

[Heal your broken bones]

[When you can't move, your heart's still locked out]

[When it's true love]


会议室里,Fury已经和四周屏幕上的高级官员陷入激烈的争吵。

“我仍然怀疑,所谓的冬日战士就是Romanoff小姐编出来的鬼话。没有任何证据表明——”

“议员先生,如果你真的仔细看过那些证据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冬日战士不是第一次出现了!”Fury厉声回敬。

“也有可能,是Agent Romanoff杀掉了我们的人,然后谎称——”

Fury转身对那个部长说:“在说这话之前,你比对过子弹了吗?”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冬日战士没有杀她呢?”又一个尖细的声音在Fury背后响起,Fury转身应付:“普通人在那种失血情况下早就死了,只是因为Agent Romanoff的身体经受过特殊改造,才活了下来,这并不代表——”

“那个所谓冬日战士早就被怀疑是苏联人培养的,Natasha Romanoff也是从苏联‘逃’出来的!”又一个CIA高官在屏幕里激动地挥手,“现在冬兵杀了我们的人却没有杀她,诸位难道不觉得这中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吗?!”

“去你妈的联系,”Fury骂道,“苏联都他妈解体二十年了,你们还怕得跟狗一样。整天苏联苏联,我看你们才是苏联的间谍!”

“Director Fury,请你冷静。你不能无视这种可能——”

“够了!”Fury猛地一拍桌子,会议室陡然静了下来,“我们现在开会是为了讨论如何对付冬日战士,而不是如何怀疑Agent Romanoff。如果你们想开一个怀疑她的会,就先把我踢出去再说吧!”



凌晨时分,寂静的病房里,Fury推开门走了进来。

Natasha坐在病床上转过头,见他满脸倦色,低声问道:“怎么样?”

“那群穿西装的猴子就是这副德行。”Fury提起他们就一脸嫌恶,“成功了一百次,他们屁都记不住。失手了一次,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Natasha眼神空洞:“我不知道冬兵为什么没有杀我。”末了补充一句,仿佛在辩解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别说废话了。”Fury揉着眉心,拉了一把椅子在她病床前坐下,“你不说我也信,你说了他们也不信。”

Natasha垂下眼睫,感到几分心冷:“Fury,你不必这么辛苦。”她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平静,“如果神盾局不喜欢我,我离开就是了。”

“谁准你离开了?”Fury有些发火,“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就没人敢动你。”

Natasha怔怔地看着他,莫名觉得鼻腔有些发酸。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说:“谢谢你,Fury。”她顿了顿,“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你的特工。”

Fury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粗声粗气地骂道:“别他妈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了,下次遇到那个什么冬兵,记得一枪崩了他。”

Natasha笑了,偏过头来看着他,微微嘟起嘴:“可我打不过他。”

Fury转过头去,没好气地说:“那就让我去一枪崩了他。”

说完他紧紧盯着她腰上的绷带,目光沉沉。Natasha意识到对于有人打伤她这件事,Fury其实很生气。

她扬起嘴角:“陪我待会儿,行吗?”

不等他回答,她顺势就躺下,把头枕在他放在床边的手臂上。很舒适的枕头,她心想,一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病床上。

Fury愣了一秒,并没有抽出手,而是往前坐了坐,什么也没有说。

Natasha感受着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的一只手任由她枕着,另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抚摸着她的红发。动作很笨拙,但足够轻柔。

空气无比安静,只有床头悬挂的点滴瓶发出液体下落的滴答声。

一秒、两秒、三秒……

Natasha忽然想起那天Fury对她说:“在你的生命里,不应该有任何你不能在三十秒内抛弃的东西。”

她闭着眼睛,心里偷偷地想:Fury,你骗人。

你不能在三十秒内抛弃的,不就是我嘛。





【END】

【写完以后就想到局长后来差点被吧唧整死哈哈😂局长您的脸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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